摘要：2021年3月，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表决通过了关于“十四五”规划的决议，“十四五”规划明确提出引导走出去企业“加强合规管理”，并“推动民营企业守法合规经营”，显然，国家已经将企业合规管理上升到了国家战略的高度，落实企业合规管理已成为企业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正因如此，企业界、行政管理部门、司法机关、法律界等也对企业合规管理给予了高度关注。本文将结合国内学者的相关研究成果，从企业合规的基本概念，企业合规审查与传统企业法务部门、风险防控部门的区别，企业合规的优势等方面展开论述，以期读者能够对企业合规相关问题有初步的认识。

关键词：企业合规、法律顾问、风险防控、刑民交叉

一、企业合规的基本概念

（一）企业合规的概念

所谓企业合规，是企业为有效防范、识别、应对可能发生的合规风险所建立的一整套公司治理体系【1】。

何为合规？何为合规风险？2018年11月2日国务院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发布的《中央企业合规管理指引（试行）》（以下简称《指引》）第二条规定，“本指引所称合规，是指中央企业及其员工的经营管理行为符合法律法规、监管规定、行业准则和企业章程、规章制度以及国际条约、规则等要求。本指引所称合规风险，是指中央企业及其员工因不合规行为，引发法律责任、受到相关处罚、造成经济或声誉损失以及其他负面影响的可能性。本指引所称合规管理，是指以有效防控合规风险为目的，以企业和员工经营管理行为为对象，开展包括制度制定、风险识别、合规审查、风险应对、责任追究、考核评价、合规培训等有组织、有计划的管理活动。”根据该《指引》，企业在经营或交易过程中要符合的“规”包括法律法规、监管规定、行业准则和企业章程、规章制度以及国际条约、规则等要求；“合规风险”主要是指因不合规行为引发法律责任、受到相关处罚、造成经济或声誉损失以及其他负面影响等方面。

（二）企业合规的内涵

根据北京大学陈瑞华教授的观点，企业合规具有三方面的基本含义：一是从积极层面来看，企业合规是指企业在经营过程中要遵守法律和遵循规则，并督促员工、第三方以及其他商业伙伴依法依规进行经营活动；二是从消极的层面来看，企业合规是指企业为避免或者减轻因违法违规经营而可能受到的行政责任、刑事责任，避免受到更大的经济或者其他损失而采取的一种公司治理方式；三是从外部激励机制来看，为鼓励企业积极建立或者改进合规计划，国家法律需要将企业合规作为宽大行政处理和宽大刑事处理的重要依据，使得企业可以通过建立合规计划而受到一定程度的法律奖励【2】。据此，企业合规并非只是字面上理解的企业要依法依规从事经营活动，其更深层次的内涵在于是为了避免因违法违规经营而受到行政或刑事处罚所采取的一种公司治理方式以及当面临行政或刑事处罚时国家对其宽大处罚的重要依据。

二、企业合规审查与传统企业法务部门及风险防控部门的区别

（一）企业合规审查的内容

1.企业合规审查的概念

企业合规审查是企业合规管理的重要内容，所谓企业合规审查，是指由合规管理部门及人员对企业及员工的经营管理行为是否符合合规规范进行审核检查的活动。

2.企业合规审查的依据

企业合规审查，需要遵守的合规规范包括：（1）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制定的法律，国务院制定的行政法规；（2）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的相关司法解释；（3）国务院各部委、中国人民银行、审计署和具有行政管理职能的直属机构制定的部门规章；（4）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大及其常委会制定的地方性法规，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和设区的市、自治州的人民政府可以根据法律、行政法规和本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地方性法规，制定地方政府规章；（5）行业准则、标准和自律性规则；（6）商业惯例；（7）企业的公司章程和其他自行制定的内部规章制度；（8）涉外企业所在国家或地区的法律法规、监管规则、标准、司法判例及国际条约、国际规则、国际组织的规定等。

总之，每个企业因性质、所属行业、经营范围、经营地域等存在不同，其所适用的合规规范的范围也存在差异。

3.企业合规审查的主要部门

我国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的《指引》，明确了中央企业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合规委员会、合规管理负责人、合规管理牵头部门、业务部门及其他部门等七个层级的合规管理职责，比如：（1）合规委员会，承担合规管理的组织领导和统筹协调工作，定期召开会议，研究决定合规管理重大事项或提出意见建议，指导、监督和评价合规管理工作。（2）合规管理负责人，由企业相关负责人或总法律顾问担任，主要职责包括：组织制订合规管理战略规划；参与企业重大决策并提出合规意见；领导合规管理牵头部门开展工作；向董事会和总经理汇报合规管理重大事项；组织起草合规管理年度报告。（3）合规管理牵头部门，由法律事务机构或其他相关机构担任，负责组织、协调和监督合规管理工作，为其他部门提供合规支持，主要职责包括：研究起草合规管理计划、基本制度和具体制度规定；持续关注法律法规等规则变化，组织开展合规风险识别和预警，参与企业重大事项合规审查和风险应对；组织开展合规检查与考核，对制度和流程进行合规性评价，督促违规整改和持续改进；指导所属单位合规管理工作；受理职责范围内的违规举报，组织或参与对违规事件的调查，并提出处理建议；组织或协助业务部门、人事部门开展合规培训。（4）业务部门，负责本领域的日常合规管理工作，按照合规要求完善业务管理制度和流程，主动开展合规风险识别和隐患排查，发布合规预警，组织合规审查，及时向合规管理牵头部门通报风险事项，妥善应对合规风险事件，做好本领域合规培训和商业伙伴合规调查等工作，组织或配合进行违规问题调查并及时整改。（5）监察、审计、法律、内控、风险管理、安全生产、质量环保等相关部门，在职权范围内履行合规管理职责。据此，我们可以认为，企业具有合规审查职责的部门主要包括：合规委员会、合规管理负责人、合规管理牵头部门、业务部门、其他部门等。

4.企业合规审查的主要内容

《指引》第十二条，中央企业应当根据外部环境变化，结合自身实际，在全面推进合规管理的基础上，突出重点领域、重点环节和重点人员，切实防范合规风险。第二十条要求“建立健全合规审查机制，将合规审查作为规章制度制定、重大事项决策、重要合同签订、重大项目运营等经营管理行为的必经程序，及时对不合规的内容提出修改建议，未经合规审查不得实施。”据此，企业合规审查就要做到以下几个方面：

（1）推行全面合规审查。

企业要全面推进合规管理，就必然要求全面合规审查，要对涉及企业经营管理的各个方面、各个环节以及所有员工，包括企业法人治理、企业重大事项决策、企业重大项目运营、相关合同签订及企业内部规章制度的制定、员工日常的管理等方面，对照企业合规规范全面审查，将合规审查意见作为实施依据，全方位防控企业风险。

（2）做好重点项目、新业务领域的专项合规审查。

针对企业的投资并购、改组上市等重点项目，及开发的新业务领域，往往会涉及多方面的合规风险，这就需要在合规审查过程中，全面掌握项目或业务涉及的合规规范及相关领域的专业知识，必要时通过咨询外部专家，进行专业性的专项合规审查，进而避免因专业知识和经验不足导致的重大合规风险。

（3）突出对重点领域、重点环节、重点人员的合规审查。

我国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的《指引》第三章，概括了需要加强合规管理的重点领域，包括市场交易、安全环保、产品质量、劳动用工、财务税收、知识产权、商业伙伴、其他需要重点关注的领域等；需要加强合规管理的重点环节，包括制度制定环节、经营决策环节、生产运营环节、其他需要重点关注的环节等；需要加强合规管理的重点人员，包括管理人员、重要风险岗位人员、海外人员、其他需要重点关注的人员。对这些重点领域、重点环节、重点人员，合规风险往往比较突出、易发，在企业合规审查过程中，就要重点掌握相关合规规范对这些领域、环节、人员的特殊规定，并结合企业自身经营范围、行业性质等制定具有可操作性的的管理制度和方案，避免重大合规风险。

（4）重视热点领域的合规审查。

在国外，企业合规主要发端于反商业贿赂领域，后逐渐扩展至反洗钱、反垄断、数据保护、出口管制等诸多领域，我国在引入企业合规管理的理念之后，反商业贿赂、反垄断、反不正当竞争、反洗钱、知识产权保护、网络安全与信息保护、税收、证券、环境保护等领域往往也是企业合规风险比较突出的热点领域，这些领域各国都制定了非常严格的行政监管措施及规定，在企业合规审查时，必然也成为了审查的热点领域，需要借鉴国外的经验做法，在合规审查的基础上，逐项制定符合国际标准、具有可操作性的专项合规计划，以有效避免这些领域的合规风险。

（5）强化海外投资经营行为的合规审查。

随着对外开放政策的广泛实施，我国很多企业选择走出国门，赴境外投资、经营、上市，关于境外投资经营领域的投资保护、市场准入、外汇与贸易管制、环境保护、税收劳工等都属于合规高风险领域，国外往往有严格的监管规定，在企业合规审查过程中，就必须深入研究投资、经营所在国法律法规，相关国际惯例、规则及国际组织的规定、指引等规范，全面掌握禁止性规定，重视海外经营的制度、体系、流程的合规审查，重视开展项目的合规论证和尽职调查，定期排查梳理海外投资经营业务的风险状况，重点关注重大决策、重大合同、大额资金管控和境外子企业公司治理等方面存在的合规风险，妥善处理、及时报告，防止扩大蔓延。

5.企业合规审查的流程

除了业务部门、其他部门在日常工作过程中履行一定的合规审查职责之外，企业合规审查是合规管理部门及人员的重要职责，合规管理部门及人员开展合规审查，一般应当按照以下流程办理：（1）提出或接受相关部门提出的合规审查申请，了解合规审查项目的具体内容；（2）在企业合规规范库准确查找项目涉及的合规规范；（3）确定合规审查负责人员进行审查，必要时聘请专业的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等专业机构参与审查；（4）制作合规审查意见；（5）保存合规审查记录，将相关资料存档。对此，我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的《证券公司和证券投资基金管理公司合规管理办法》第十七条明确规定，合规部门进行合规审查，“应当将出具的合规审查意见、提供的合规咨询意见、签署的公司文件、合规检查工作底稿等与履行职责有关的文件、资料存档备查，并对履行职责的情况作出记录。”

（二）企业合规审查与传统企业法务部门的区别

随着我国法律制度的日渐完善及依法治国的推进，企业为了避免法律风险，往往会设置专职的法务部门，有的企业还会聘请常年法律顾问，由法务部门和企业法律顾问相互配合，共同负责审查法律文件、解决企业经营过程中遇到的法律问题、参加诉讼或仲裁等工作。企业合规审查作为企业推进合规管理的主要环节，与传统企业法务部门存在如下区别：

1.审查依据不同

企业合规审查涉及适用于企业的所有合规规范，除了法律法规和司法解释等法律规范之外，还包括行业准则、标准和自律性规则、商业惯例及企业自行制定的内部规章制度；而传统企业法务部门的法律审查主要是涉及企业相关事项所适用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等法律规范。

2.审查范围不同

基于合规管理全面性原则，企业合规审查强调全面审查，包括企业法人治理、企业重大事项决策、企业重大项目运营、相关合同签订及企业内部规章制度制定等多方面，范围要广于传统企业法务部门的法律审查，而传统企业法务部门的法律审查范围主要是企业经营过程中涉及的各种法律事务，如公司治理法律事务、合同法律事务、知识产权法律事务、劳动人事法律事务、重大项目法律事务、诉讼和仲裁法律事务等，与企业法律顾问提供服务的工作范围基本相同。

3.审查主体不同

企业合规审查的主体主要包括合规委员会、合规管理负责人、合规管理牵头部门、业务部门及其他部门等，甚至企业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都有相应的合规管理职责，从某种意义上讲，企业合规审查是企业全体人员的一项工作职责，贯穿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所有环节，而传统企业法务部门往往是一个独立的职能部门，有专职的法务工作人员负责企业相关法律文件、合同的审查及参与相关法律事务，其他部门或管理层一般不履行法律审查的具体职责。

4.审查的内容及侧重点不同

企业合规审查是合规管理部门及人员开展的专门合规管理活动，在强调全面合规审查时，更侧重于重点领域、重点环节、重点人员，热点领域及海外投资经营领域的合规审查，避免行政处罚和刑事犯罪风险是企业合规审查的主要目的，因此，行政监管规定及刑事立法的相关规定是企业合规审查的主要规范依据。而传统企业法务部门的则侧重于在处理企业的具体法律事务，主要工作是审查合同、起草法律文件及代表企业参加涉及企业的相关诉讼和仲裁活动等，民商事法律规范、司法解释是法务部门审查时重点适用的规范依据。

5.对审查人员的知识要求不同

企业合规审查除了要求审查人员具有相应的法律专业知识，还要求其具有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并熟悉企业的业务流程、行业标准、商业惯例等，而传统企业法务部门则主要是要求审查人员具有相应的法律专业知识，专业问题可以与企业的法律顾问对接，对其他领域知识的要求相对较少。

（三）企业合规审查与传统企业风险防控部门的区别

任何一个企业从成立到消亡，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风险，为了最大程度的避免这些风险，大多数国有企业都设立了“风险防控部门”，专门从事风险防控工作。但企业合规审查与传统企业风险防控部门又存在着根本的不同，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1.防范风险的侧重点不同

企业合规审查所防范的是合规风险，主要是指因企业经营管理行为存在违法违规而受到行政监管处罚和刑事处罚的风险。而企业风险防控部门所防范的风险则侧重于企业经营管理过程中发生的经营风险、财务风险等。“所谓经营风险，是指企业在开展投资并购、市场销售、质量保障等各种业务活动中，所面临的的投资得不到回报、企业无法营利、甚至面临生死困难的风险。所谓财务风险，是指由于财务管理上存在混乱、舞弊、贪腐等行为，企业遭受经济损失，无法实现营利目的，甚至濒临破产的风险”【3】。

2.识别风险的依据不同

企业合规审查需要依据法律法规、监管规定、行业准则和企业章程、规章制度以及国际条约、规则等多方面的要求，审查企业及员工的经营管理行为是否符合存在潜在的合规危险。而企业风险防控部门则主要依据业务知识、以往经验等，通过一定的管理流程等方式展开识别、判断各种风险。

3.应对风险的机制不同

应对企业合规风险，需要建立一整套完善的合规计划或合规管理体系，包括完整的商业行为准则、成熟的合规组织体系、合规防范体系、合规监控体系、合规应对体系来解决。而传统企业风险控制部门要规避企业经营风险，就需要研究企业投资经营的过程，按照市场和经济规律，寻找解决问题的对策；同时，为了规避企业财务风险，需要建立一个良好的现代财务管理制度，如配置首席财务官，设立专门的财务管理部门，设立审计机构或者在董事会之下设立相对独立的审计委员会等，不定期对企业的财务活动进行审计。

三、企业合规及企业合规审查的优势

（一）企业合规的优势

要探究企业合规审查的优势，首先应该明白企业合规制度本身的优势。企业合规的推行具有以下优势：

1.企业合规有利于推进企业依法合规经营，推动企业发展。

受传统思想观念影响和地方保护主义等因素的影响，长期以来，企业规则意识、守法意识淡薄，严重影响着企业的发展。目前，我国正在全面推进依法治国，作为社会肌体的企业，在建设法治中国的进程中，依法合规经营是最基本的要求。企业制定完善的合规管理体系，依法合规经营，企业不用过多的担心违法违规所带来的的合规风险，就会将更多的精力投入产品研发、科技创新、提高服务水平、打造企业品牌等方面，推动企业向更高水平发展。

2.企业合规有利于防范各种合规风险，优化企业治理。

企业合规作为企业的一种重要治理方式，它通过制度制定、风险识别、合规审查、风险应对、责任追究、考核评价、合规培训等有组织有计划的管理活动，有利于增强企业及其员工的规则意识，规范企业和全体员工的经营管理行为，进而有效防范各种合规风险，优化企业治理，保障企业健康发展。

3.企业合规有利于助推企业走出国门，广泛参与国际竞争。

随着我国对外开放政策的深入推进，越来越多的企业走出国门，到海外经营、投资、上市，但由于对国外法律法规、国际规则、司法惯例及国际组织相关规则等的不熟悉，加之本身缺乏完善的合规计划或合规管理体系，导致我国企业在国外发展及参与国际市场竞争中障碍重重，或受到相关国家行政监管调查，或受到相关国家司法机关刑事调查，或国际组织的制裁，导致重大经济损失、声誉损失，甚至丧失在某些领域投资经营的资格，因此，只有重视企业合规管理，以国际标准建立和完善合规管理体系，充分补齐短板，才能在日趋激烈的国际竞争中获取一席之地，更好的开拓国际市场。

4.企业合规有利于在面对行政监管部门和司法机关调查时最大限度的维护企业利益。

目前，企业合规已经引起了国家行政监管部门和司法机关的高度重视，近年来，出于保护民营企业、优化营商环境的考量，最高人民检察院正在积极开展企业合规刑事激励机制的探索和实践，具体措施为：2020年3月，启动涉案企业合规改革试点工作，在上海、江苏、山东、广东的6家基层检察院开展企业合规改革第一期试点；2021年3月扩大涉案企业合规改革的试点范围，在北京、上海、江苏、浙江等10个省份的27个市级检察院、165个基层检察院积极推进，根据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布的数据，截至2021年8月共办理涉企业合规案件206件；2021年6月，最高人民检察院会同司法部、财政部、生态环境部、国务院国资委、税务总局、市场监管总局、全国工商联、中国贸促会联合发布《关于建立涉案企业合规第三方监督评估机制的指导意见（试行）》，为涉案企业合规第三方监督评估机制的实践提供了制度依据；2021年9月3日，第三届民营经济法治建设峰会召开，最高人民检察院等九部门共同宣告企业合规第三方监督评估机制管理委员会正式成立。由此可见，我国最高检察机关在企业合规刑事激励机制方面已经积极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检察机关在落实“少捕慎诉慎押”刑事司法政策的同时，督促涉案企业作出合规承诺并积极整改，并将企业合规整改情况作为对其作出不起诉或者从宽处罚的重要依据，既促进涉案企业合规守法经营，也警示潜在缺乏规制约束的企业遵纪守法发展，营造法治化营商环境。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随着企业合规试点的推进和相关制度、经验做法的积累，必将将推动相关刑事立法的修改和完善，推动企业合规刑事激励机制的确立。在此背景和趋势下，当企业因存在违法违规经营而受到行政监管部门调查或司法机关刑事侦查后，企业合规计划或者合规管理体系的建立和完善，必将成为行政监管部门或刑事司法机关对其进行行宽大行政处理或刑事处罚的重要依据，对于涉案企业而言，通过制定合规计划，作出合规承诺并积极整改，换取了不起诉或者宽大处理，不仅避免了重大经济损失，也避免了因企业被处罚所造成的声誉损失，最大限度的维护了企业自身利益。

（二）企业合规审查的优势

企业合规审查作为企业合规管理的重要环节和组成部分，相比与传统企业法务部门和风险控制部门而言，具有多方面的优势：

1.在预防合规风险方面，因企业合规审查要遵循全面审查原则，必然会涉及到企业经营管理的各个方面、各个环节及所有员工，有助于企业全方位、多角度的预防合规风险，同时，有助于企业针对经营管理过程中所涉及的所有合规规范进行全面梳理，建立系统的合规规范库，并根据合规规范的变化适时调整和完善，确保企业经营管理行为始终符合最新的合规规范的要求。

2.在重点项目、重点领域、重点环节、重点人员等合规风险突出的重点、热点领域，企业合规审查，有助于及时发现企业及员工在经营管理活动中存在的违法违规行为，通过合规管理组织传达至企业管理层、决策层，让管理层、决策层对已经发现或可能面临的合规风险及时进行分析研判，将合规风险解决在萌芽阶段。

3.在违法违规经营行为被行政监管部门或司法机关调查时，企业合规审查，有助于有针对性的发现企业经营管理中存在的漏洞和薄弱环节，根据行政监管单位及司法机关的要求，及时修改、完善合规计划或合规管理体系，进而争取行政监管部门或刑事司法机关的宽大处理，避免企业遭受更大的经济、声誉损失及其他负面影响，最大限度的维护企业利益。

4.企业合规审查，有助于推动企业的合规管理活动，引导企业全体员工树立合规经营的意识，在合规经营中不断培育企业合规文化，树立良好企业形象，打造合规企业品牌。

总而言之，企业合规作为一种新型的企业治理方式，在推动企业发展、优化企业管理、助推企业参与国际竞争、维护企业利益等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随着相关制度的探索和实践，在今后，无论是国外经营的企业，还是国内企业，推进企业合规管理体系的建立、强化企业合规审查将成为企业治理一种发展趋势和必然要求。企业合规审查作为企业合规管理的重要内容，有别于传统企业法务部门和风险控制部门，具有多方面优势，企业在推行全面合规管理过程中，需高度重视企业合规审查，才能有效防范企业合规风险，推动企业可持续、高质量发展。

【1】《企业合规基本问题》，《中国法律评论》2020年第1期第178页。

【2】陈瑞华《企业合规基本理论（第二版）》第7页

【3】陈瑞华《企业合规基本理论（第二版）》第19页

律师简介

孙建章律师，京师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京师律所刑委会副主任、无罪研究中心副主任，京师律所刑民交叉法律事务部主任，民盟中央法制委员会委员，北京市律师协会刑民交叉委员会委员，北京市朝阳区律师协会刑事委员会委员，北京市朝阳区律师协会惩戒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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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务范围：刑事辩护 建筑工程 合同纠纷 刑民交叉